【五悠】养一只西伯利亚虎【本宣试阅】
兽人AU
【银狮五条悟X西伯利亚虎虎杖悠仁】
✔本文收录于五悠合集《养一只西伯利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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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第一次见到虎杖悠仁，是在马戏团的舞台上。
变幻的灯光聚拢在舞台上，由猩红到蓝紫切换。驯兽师手中牵着皮带，另一端系在带着尖刺的项圈上，套着幼龄兽人的脖颈上。
虎杖悠仁长得漂亮，圆圆的脸上一对金色的大眼睛尤其可爱，粉发中支出的虎耳毛茸茸的，身后长长翘起的环形虎尾都彰显着与人类不同的可爱。这份姿态让观众为之疯狂。
“感谢大家光临——接下来有请我们最受欢迎的明星虎杖悠仁！”主持人夸张的声音响彻整个马戏棚，在观众山呼海啸的欢呼声里，驯兽师牵着幼龄兽人转场一圈向观众致意。
“最珍贵的濒临灭绝的西伯利亚虎，能看到这样的兽人表演绝对终身难忘。”
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坐在后排，戴着墨镜，穿黑衣，竖起的衣领盖住大半张脸。看到虎杖悠仁出场，七海动了动，从衣领后面低声对五条悟说道：“来了。”
“嗯。”五条悟不动声色，透过墨镜观察着幼龄兽人。名为虎杖悠仁的西伯利亚虎品种幼龄兽人明显发育不良，从镭射灯下金光闪闪、缀满亮片的服装袖口露出的一截胳膊细细瘦瘦，裸露出的皮肤还明显带着皮鞭造成的伤痕。细看粉发中支棱出来的一对虎耳，右耳也有一小块残缺的伤口，血渍把耳朵边缘的皮毛浸透了一圈。
驯兽师用手中布满尖刺的钢鞭一指，虎杖悠仁立刻听话地面向火圈，即使面露恐惧还是出色地完成了表演。
“西伯利亚虎兽人，大约六月龄，明显营养不良，遭遇过虐待。”五条悟想起门口贴的巨大宣传海报，上面写出的密密麻麻的演出场次，“一天演出五到七个场次，大约十二小时。”
这是严重的虐待行为。
这个名叫“咒灵”的马戏团，涉嫌非法买卖兽人。
这个案子很棘手，申办时遭遇了重重阻碍。咒灵集团的关系盘根错节，非法进行兽人交易和表演的马戏团只是小小的冰山一角。
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冲进马戏团后台时，已经人去楼空，四处散落着道具、服装和空箱子。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四处搜寻时，听到在角落盖着遮布的铁笼中，传来一声稚嫩的虎叫声。
“在这里！”七海建人一把掀开盖在铁笼上的遮布。
小小的西伯利亚虎人蜷缩在铁笼中的一角，身上的衣服破旧单薄，脖子上戴着抑制化身虎形的抑制项圈，手脚都戴着重重的铁链，细伶伶的手腕和脚踝都磨破出了鲜红的伤口。看到五条悟和七海建人靠近，发出一声无助的虎吟，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五条悟和七海建人打开铁笼，设法安抚他。五条悟解开小孩脖颈上的抑制项圈，虎杖悠仁低吟一声，化为一只皮毛打结、光泽黯淡的幼虎。五条悟解下外套，把瑟瑟发抖的小虎包裹其中，然后抱起。
回所里的路上七海开车，五条悟抱着幼虎坐在后座。虎杖悠仁在五条悟怀里一直发抖，有几次还试图挣脱，不过总体来说还算听话，五条悟成功把他一路抱回了所里。
等到五条悟写完报告出来，虎杖悠仁已经被洗了个澡，坐在桌子上恢复了人形，换上了幼年兽人的病号服，七海建人正在用一条干毛巾擦干他一头湿漉漉的粉发。
“他遭遇过严重的虐待。”七海建人掀开虎杖悠仁身上宽大的病号服，露出幼虎的身体指给五条悟看，“喏，你看。”
除了挽起到膝盖和手肘的病号服下露出的伤痕，虎杖悠仁瘦小的身体上也遍布着鞭伤，鞭痕呈撕裂状，可想而知驯虎所用的钢鞭上的尖刺是多么令幼虎恐惧。有些已经愈合褪色，有些留下深红的疤痕，还有些是新鲜的，可见持续时间之久。
等到七海建人试图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遇到了大麻烦。虎杖悠仁畏缩着，躲避着七海建人的手，不让他触及伤口，还露出尖尖的犬齿试图咬他。
五条悟在旁边看了一会，走过去把虎杖悠仁的后颈一拎。他的手劲很大，虎杖悠仁顿时安静下来，乖乖坐着任由七海建人帮他消毒上药，即使酒精接触伤口时蜇痛剧烈，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吟也不再乱动。
七海建人把他身上的伤口消毒、上药，有些较深的用纱布和胶带包扎。处理耳朵时有点麻烦，五条悟一只手揪着脖颈，一只手托着他下巴，把虎杖悠仁固定住，让七海用剪刀把染血的毛发剪掉，用酒精棉擦拭受伤的耳朵边缘。
好不容易把虎杖悠仁身上的伤都处理完，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接下来按惯例要做体重登记，五条悟让虎杖悠仁虎化，拎起小西伯利亚虎，把他放到体重秤上，数字显示24Kg。
六月龄的西伯利亚虎雄虎平均体重是31点六七公斤，雌虎平均体重27点零五公斤，虎杖悠仁的体重明显偏轻。
“好了，接下来交给你了，记得喂他。”七海建人一边洗手，指了指桌上冲好的奶瓶。
“他已经六月龄了，哺乳期快结束了，用不着冲幼兽奶粉给他。”五条悟拿起奶瓶看了看，“而且,交给我了是什么意思？照顾幼年兽人明显你更在行。”
“那也没办法，所里只有这个，应急吧。”七海建人抬腕亮了亮手表，“而且，接下来我要下班了。”
五条悟看着七海建人穿好外套潇洒而去，啪嗒一声关上门，留下旁边的虎杖悠仁。
TBC
【银狮五条X西伯利亚虎虎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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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五条悟不打算在所里值夜班，他打算把暂时无处可去的虎杖悠仁带回家。
虎杖悠仁坐在床上，看着银发男人热了热奶瓶里的奶，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又立即伸出舌头，叫道“好烫！”
再度兑到不冷不热刚刚适宜，喂给小西伯利亚虎吃。
好在虎杖悠仁和五条悟自己的兽人品种同属猫科，习性应该相似，照顾起来也省力得多。
虎杖悠仁明显在马戏团永远吃不饱，五条悟怀疑他早早断了奶，因此对食物有种过分的渴求。试探着闻了闻五条悟递过去的奶瓶，一口叼住奶嘴便就着五条悟的手咕咚咕咚喝开了，奶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下去。五条悟怕他呛到，在另一端握着奶瓶掌握速度。幼虎的舌头卷进卷出，迅速吮吸着奶液，发出可爱的吧嗒吧嗒声。
一瓶奶很快地喝完了，但虎杖悠仁明显地还没吃饱，却并不再要，往床里缩了缩，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看着五条悟，一副习惯挨饿的模样。
果然，单一的幼兽奶粉已经满足不了六月龄西伯利亚虎的食量，更何况，虎杖悠仁是一直处于饥饿状态的幼虎。五条悟叹了口气，找出一包成年猫科饼干，兑上奶粉和热水泡软，装在小碗里端给他，打算明天再去买幼兽饼干。
虎杖悠仁很快地把一碗饼干吃完了，仍旧意犹未尽，把碗都舔得干干净净。但五条悟担心他一次吃得太多， 不再给他了。
第二天五条悟下班回家时，发现留下的水和饼干一动没动，虎杖悠仁却不见了。门和窗户都好好地锁着，幼虎不可能单独跑出去。
五条悟找了半天才发现虎杖悠仁躲在床下，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尾巴环着身体，拼命把自己和黑暗融为一体。
“虎杖悠仁？”
“悠仁？我回来了。”五条悟蹲下试探性地伸出手，小西伯利亚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惊惧，五条悟心脏一紧。他明白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五条悟见过许多被抛弃过的幼年兽人，通常都有强烈的“被抛弃”的创伤性记忆。虎杖悠仁明显是因为被单独留在家里引发了这样的反应。
五条悟大概能猜到虎杖悠仁从前经历了什么。像他这样珍贵品种的西伯利亚虎，在人贩子手中辗转，被抛弃，被贩卖，再一次地被抛弃，留在痛苦和恐惧里。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没有丢下你。”五条悟轻轻地，温和地对他说，执着地伸出手，和他对视。
虎杖悠仁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嗷呜一声扑到他怀里。
六月龄的西伯利亚虎已经很有力，即使是五条悟，虎杖悠仁这一扑也让他身体往后一晃。
五条悟稳住身形，接住幼虎。
“所以你怎么能把有应激性创伤的幼年兽人单独留在家里啊！”七海建人姿势熟练地摸了摸虎杖悠仁的头，后者开心地去够七海建人手里的幼年猫科球，“而且给缺乏营养的孩子吃冷冰冰的猫科饼干，像话吗？”
“所以我把他带来所里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在家。——小心你的杯子，七海。”五条悟指了指七海建人手边的马克杯，幼虎正在试图去够他杯中的咖啡。
“那是我的杯子，悠仁的杯子在那里哦。”七海建人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马克杯挪走，将盛满牛奶的杯子递给虎杖悠仁，幼虎看了看，双手环住杯子，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一口，躲到一边吧嗒吧嗒喝起牛奶。
于是五条悟上班的时候把虎杖悠仁带到所里，下班时再带回家。
在下班之前，七海建人很乐意照顾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的创伤记忆仍旧很严重，面对突然靠近的成年人还是会缩起身体，特别面对尖刺和火焰会战栗到瑟瑟发抖。
原本五条悟给他准备了单独的床，但是睡觉时经常看到虎杖悠仁站在他的床脚，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期待又胆怯，令人不忍拒绝。
——-我可以和五条悟老师一起睡吗？
五条悟掀起被子在身边腾出空位，拍了拍。于是小小的西伯利亚虎立即开心起来，爬到五条悟的身边蜷缩起来，不安地摇动长长的尾巴。
五条悟知道虎杖悠仁在害怕什么。那些鞭子和火焰，每当深夜便会从记忆深处浮现，唤起幼虎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叹了口气，避开西伯利亚幼虎小小身躯上那些重重叠叠的伤痕，和缠着纱布的右耳，手掌一路向下轻轻触碰虎杖悠仁小小的、柔软的身躯。
幼年西伯利亚虎的尾巴逐渐停止不安的摇动，蜷缩在五条悟身边沉沉睡去。
虎杖悠仁逐渐健康起来，生长发育也逐渐跟上同龄西伯利亚虎的状态。虎化的毛色逐渐光亮起来，有了光泽。
五条悟黑色的外套上总有拣不净的橙色毛发，别人经常问他是不是养了一只橘猫。
五条悟想了想，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于是干脆回答：“是。”
尽管已经尽力地避免火焰和尖刺能够引起虎杖悠仁恐惧的东西，但有些情况还是避免不了的。
比如打疫苗。
虎杖悠仁不安地坐在接种室的椅子上，长长的尾巴晃来晃去。看见蓝发小护士端着卫生盘进来，上面闪闪亮亮的针头，虎杖悠仁嗷呜叫了一声，试图蹿起，被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合力按住。
“是兽人小朋友吗？真罕见呢。”蓝发护士拿起针筒，温柔地对虎杖悠仁说，“一下子就过去了，一点也不痛，不怕的——”
五条悟抬手遮住了虎杖悠仁的眼睛，七海建人在一旁禁锢住挣扎的幼虎。
直到打完疫苗，虎杖悠仁还在发抖。
五条悟把他圈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幼虎的头顶。虎杖悠仁把脸埋在他怀里，发出一声委委屈屈的呜咽。
比如打耳标。虎杖悠仁到了打耳标的时候。
兽人作为帝国时代实验人种的产物，在帝国崩溃后很长一段时期沦为了没有身份的商品，被买卖交易。如今虽然禁止了兽人交易，但兽人的社会地位仍旧处于边缘，买卖兽人的事时有发生。
五条悟工作的地方就是兽人保护所，同时还兼任兽人学校的老师。受过教育的兽人太过稀少，在各个位置都很紧缺。
因此作为身份证明，所有兽人都要打上耳标。带着耳标的兽人才能够进入社会，换取安全的身份。
“为什么要打耳标呢？”虎杖悠仁仰脸看着五条悟。
“因为悠仁要去上学了，打了耳标才能进入学校哦。”五条悟蹲下身来，和虎杖悠仁平齐，银发耸动，露出一对雪白的椭圆形耳朵，左耳上有一个圆圆的蓝色耳标。细细的蓝色带子穿过耳朵，在耳朵背面扣拢。
“原来五条老师也是兽人吗？”虎杖悠仁惊叹，“老师是什么种类呀？”
“是银狮。”
五条悟低头，“看，老师也有耳标。”
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碰了碰那个穿过耳朵的小洞，“打耳标会痛吗？”
耳洞被触碰，其实有一点微微的疼。但是五条悟保持着脸色毫无变化，说道：“一点也不疼哦。”
于是虎杖悠仁乖乖地被五条悟用酒精擦了耳朵，用耳标钳扣在耳朵上，咔哒一声穿过，打上了一个橙色的圆形。耳标钳打下去的一刹那，虎杖悠仁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但是咬住嘴唇没有出声。
TBC
兽人AU
【银狮五条悟X西伯利亚虎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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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在新学校适应得很不错。
送他去上学的那天，五条悟牵着他的手走进教室，还未及介绍，就被欢呼声淹没。
“五条悟老师—-！”小兽人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把房顶掀起。看得出来，银发蓝眼的五条悟老师在学校相当受欢迎。
“嘘。”五条悟竖起手指贴在嘴唇前，“今天没有我的课哦，我是来介绍新同学的。”
他蹲下来扳住躲在身后的虎杖悠仁的肩膀，“虎杖悠仁同学，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自我介绍完毕，五条悟让虎杖悠仁走到黑美洲豹伏黑惠和赤狐野蔷薇中间的空位坐下。虎杖悠仁乖乖坐好，差点踩到野蔷薇的尾巴。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长虎尾递过去：
“要不要踩回来？”
兽人学校的课程很实用综合，既有法律，也有搏击术。兽人的生长期很短，制定课程的时候，老师们务必要把一切生存技能在毕业前塞进小兽人的脑子。因为，一旦毕业，兽人就要立刻进入社会，面对兽人艰难的生存环境。
五条悟的课程是搏击课，身为银狮，他即使身为人化时也有着超凡的力量。
在虎杖悠仁还没入学时，班上最大体型的肉食动物是黑豹伏黑惠。因此，五条悟很注意力量的控制，他尽可能在不伤害那些体型较自己小得多的小兽人前提下，教会他们在兽化和人形两种状态下遇到危险的应对方式。
兴奋的小兽人们叽叽喳喳地换上柔道服，鱼贯进入体育馆上五条悟老师的搏击课。
“虎杖悠仁同学，你上来和我进行示范。”五条悟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点了虎杖悠仁的名字。
虎杖悠仁稍微惊讶，走到五条悟面前。
现在的五条悟老师气场完全不同了。银狮强大的威压从他周身散发，虎杖悠仁本能地汗毛竖起。
接着，没有预警，顶级掠食者的本能让他轻盈闪躲，躲过五条悟的第一击。
“虎杖悠仁同学，你身为西伯利亚虎，原本就在这门课上占据毋需学习的本能优势。”五条悟游刃有余地向虎杖悠仁发起攻势，一边有条不紊地讲解，举重若轻，丝毫不影响语速，“但正因如此，身为珍贵的西伯利亚虎，你更可能面临顶级掠食者的威胁，因此要更加严格。”
五条悟老师怎么做得到？虎杖悠仁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拉开距离，和五条悟兜着圈子。
五条悟压低身体，更多地露出狮子捕猎时的神色，动作也愈发凶猛，步步紧逼，有几次甚至从虎杖悠仁耳边掠过，虎杖悠仁完全凭借本能在千钧一发躲过。小兽人们既兴奋又紧张，屏息凝神观看，他们从没见过五条悟老师上课时展露出完全的实力。
五条悟再一次发动攻击时，虎杖悠仁的反应慢了一拍，眼看就要被五条悟压制。虎杖悠仁瞬间化身虎形，从喉中发出呜呜声。一周岁龄的西伯利亚虎的体型已经很大，周围的一些草食品种的兽人同学纷纷退后。
接着，甚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五条悟瞬间完成了兽化。他化身银狮，体型比一岁龄的亚成体西伯利亚虎还大上一倍，皮毛雪白，蓝色眼睛，雍容华贵，不怒自威，体育场似乎都被银狮的皮毛映得熠熠生辉。两大大型掠食者同时出现在场内，唤醒了所有兽人的本能刺激。
接着，他轻而易举从后方闪电般地叼住了虎杖悠仁的后颈。小西伯利亚虎瞬间浑身僵硬，不再动弹。
周围的同学愣了一会，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们从来没有在搏击课上看过如此精彩的教学展示。
银狮五条悟松开咬住的小西伯利亚虎后颈，把虎杖悠仁放下，变回人形。
“五条悟老师比我体型要大一倍，这不公平！”虎杖悠仁挣扎着抗议，幼虎还带着一点奶音。
“以后你要面对的并不都是和你旗鼓相当的对手。”五条悟严厉地说，“身为西伯利亚虎，你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虎杖悠仁同学，你有残存的后颈控制反应。”五条悟继续说道，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任何人都能通过这一点轻易将你制服一瞬，以后要时刻注意保护后颈。”
虎杖悠仁的耳朵耷拉下来，脸红了。
“对不起，五条悟老师。”虎杖悠仁小声道歉。
“后颈控制，就是猫科动物移动时，为了避免幼兽乱动，母兽将幼崽移动时叼住后颈，幼兽会浑身僵硬，便于控制。一般在幼兽成年后消失，有些猫科兽人在成年后也还会残存有后颈控制反应，也就是说，后颈控制对他们仍然有效。”五条悟踱到一边，向着全班同学讲解。
“不过，我刚才的话不严谨，虎杖悠仁尚未成年，此时判断他在成年后还会残存后颈控制为时过早。”
五条悟拍了拍手：“好了，现在全班同学两两分组，进行实战演练。”
又补充了一句，“现在练习的是人形搏击技巧，注意不要像虎杖悠仁同学刚才一样失控兽化。”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组，练习休息的空档，他们坐在体育馆地板上，看着五条悟老师在小兽人们中巡逻，避免在练习中动作失控的同时，时不时停下指导。
五条悟老师对每个同学都很有耐心，就算身为草食兽人，身形单薄的白兔女孩，也教她着重腿部技巧，运用人形状态下异常有力的双腿。不过，即使虎杖悠仁觉得白兔女孩的速度已经快到看不清了，五条悟还是轻轻松松抓住了她踢过来的脚腕。
“五条悟老师，好厉害啊。”虎杖悠仁由衷发出感叹。
“那是当然，”伏黑惠双手抱胸坐在一旁，显然早熟悉五条悟的搏击课，“五条悟老师可是兽人界最强。”
于是虎杖悠仁就这样一天天长大了。因为虎杖悠仁的领养手续一直没有审批下来，愿意领养西伯利亚虎兽人的合适领养家庭也迟迟找不到，于是虎杖悠仁就这样长久地在五条悟家住了下来。
“悠仁？”五条悟下班回家，打开大门。
虎杖悠仁转过身，围着围裙，已经愈合的虎耳乖巧地竖在粉发两侧，左耳带着橙色的耳标。少年将热气腾腾的晚饭摆在桌上。
“饿吗，五条悟老师？我做了晚饭。”
“你不用做的，我在便利店买了饭团。”五条悟拉开椅子坐下，把便利店的塑料袋放在旁边，“我跟你说过，值晚班的时候悠仁不用等我，自己先吃晚饭就好。”
虎杖悠仁在长条形的餐桌旁坐下，坐在五条悟对面，晃了晃长长的虎尾。“可是，我想和五条悟老师一起吃晚饭嘛……”少年小声说道。
“五条悟老师，为什么不收养我呢？”餐后虎杖悠仁咬着尾巴蜷在椅子上，双手环着膝盖。
五条悟叹了口气，“因为我没有收养你的资格。”
“我和你的年龄差太小，又是单身兽人。”
“那五条悟老师为什么还带着我呢？一岁的兽人就已经可以工作了。”虎杖悠仁歪着脑袋问道。
“悠仁，”五条悟转过身来，“法律上西伯利亚虎的成年年龄是三岁，在自然界中，母虎会照顾西伯利亚幼虎到两到三岁，直到能够独立生存为止。”
“作为你的实际监护人，在你成年以前，我都会照顾你，悠仁。”
转眼到了兽人学校分班的时候。因为兽人的培养期很短，因此兽人学校有一套独特的系统，完成基础教育的兽人学生直接升入不同的高级班，不同班级对应不同的专业。
毕业的兽人便能够直接进入社会工作。
“医学，监察，技术……”虎杖悠仁看着志愿表上列出的项目，“为什么没有海洋研究？我想选浮游生物方向。”
“因为兽人在社会中的边缘地位，从事经济和社会地位更高的工作更容易生存。”五条悟平静地说，“海洋研究这种专业，即使是人类也属于冷门，会导致本就弱势的兽人毕业后难以生存，因此兽人学校只开设这几门专业。”
“可是，五条老师正常进入了人类大学，而且选择了冷门专业吧！”虎杖悠仁抬头抗议。
“那是因为我家有钱。”五条悟平静地说。
五条悟出身于五条家族，银狮一族拥有着相当的社会地位和财富，银狮血统和姓氏是身份的彰显，面对普通兽人通常有着相当强烈的优越感。像五条悟这样投身普通兽人救助和教育的反而是异类。
珍贵的西伯利亚虎总会长大。等你长大后，就能明白自己是多么吸引危险的存在。
“我没法一直保护你的，悠仁。”五条悟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虎耳，“在其中选一个喜欢的专业吧。”
虎杖悠仁咬着笔杆想了一会，突然展颜微笑。
“决定了！我要像五条老师一样！”虎杖悠仁刷刷地在“监察”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
次年，虎杖悠仁和同班的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一起进入监察班，同时辅修教育课程。
这章虎子不太舒服就不放了，完整版微博搜索“酱汁bottle"。
【正文】
早上起床时，五条悟没有看到虎杖悠仁的身影。他打开虎杖悠仁的房间门，看见虎杖悠仁蜷缩在被子底下，粉发散乱地覆在前额上，双颊烧得晕红，神色痛苦。
“悠仁？你感冒了吗？”五条悟走近，掀起少年覆盖在额前的粉发，把手心贴上虎杖悠仁的前额。少年的额头炙热而潮湿。
见五条悟靠近，虎杖悠仁反而痛苦地低吟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
“忍耐一下，我去给你买药，”五条悟把虎杖悠仁的被子盖了盖，“我帮你请假，今天不用上学了。”
虎杖悠仁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五条悟想了想，在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脑袋，“那我今天也请假陪你。”
“药好苦啊！”虎杖悠仁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看看那些白色小药片，又祈求地看看站在旁边的五条悟。五条悟请了一周的假，陪着虎杖悠仁。
小老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药片，便苦得皱眉。虎杖悠仁很不会咽药片，一口水喝下去，药片随着水流卡在舌根，反而浸泡出强烈的苦味，把虎杖悠仁呛得眼泪汪汪。
一杯水喝完了，药片还没咽下去。
但五条悟的脸色毫不动摇，重新给他倒了杯水，示意虎杖悠仁把药吃下去。
这一周，五条悟请假呆在家里陪着虎杖悠仁。大多时候虎杖悠仁静静躺在被窝里。
他的症状随着服药逐渐减轻，到第三天时已经可以起身。
窗外静悄悄地落着大雪。
“干什么？”五条悟坐在地板上看书，身后的少年穿着睡衣悄无声息地靠过来，从他背后圈住他的脖颈，低头抱住他。
五条悟老师的身上有熟悉的淡淡雪松味道。
五条悟合上书，任由虎杖悠仁抱着他，心脏贴着他的后背，一团温热的触觉。他闭上眼睛。
更多的时候，虎杖悠仁喜欢化身虎形，钻在他的怀里。
西伯利亚虎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能被五条悟小猫般圈在怀中。但依然喜欢趴在五条悟怀里，西伯利亚虎毛茸茸沉甸甸的脑袋搁在五条悟的大腿上，长长的身子环绕着五条悟，毛茸茸的尾巴痒痒地扫过五条悟的手背。
五条悟坐在地板上看书，或者处理文件，西伯利亚虎趴在他的怀里，眯起眼睛。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温馨而静谧。
后来五条悟回想起来，那一周却是他和虎杖悠仁最平静美好的时光。以至于他后来又想，如果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他当时会不会答应虎杖悠仁呢？
TBC
【银狮五条悟X西伯利亚虎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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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越长大，虎杖悠仁就越触及到兽人身份带来的阻碍。
即使他以全A的成绩从兽人学校毕业，但求职之路却十分艰难。以“兽人存在期”为由，许多工作岗位都直接拒绝兽人的资料。
五条悟下班回家，看到虎杖悠仁苦恼地团在椅子上咬着尾巴。
“五条悟老师，兽人求职为什么这么难呢？”虎杖悠仁抬头望着他，“五条悟老师当初轻轻松松就进了所里吧！”
“那是因为我姓五条。”五条悟敲了敲虎杖悠仁的头，“对方一看到五条这个姓氏，直接就让我进了。”
虎杖悠仁垂头丧气地继续咬尾巴。
次年春天，虎杖悠仁终于通过了遴选，进入兽人保护所，和五条悟一样成为了一名兽人监察官。
“虎杖悠仁同学，你准备好了吗？”负责带他的七海建人推了推墨镜，目光在他的配枪上检视。虎杖悠仁很快要第一次出任务了。
“嗯！完全准备好了！七海老师！”虎杖悠仁挺直了胸膛。
“那就好，”七海建人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到了，出发吧。”
其实本来分配给新人虎杖悠仁的任务本来并不是那么危险，他只需要和新人一起在外围搜寻，配合七海建人和五条悠这样的特级监察官搜查咒灵基地。
可惜途中发现情报提供的图纸有误，咒灵基地建造得比想象中复杂得多。七拐八拐的暗黑通道里，七海建人和他走散了。
原本七海建人的处理也没错，他让虎杖悠仁往外围去和其他人汇合，自己往深处搜查。可惜他的判断错了，由于错误的图纸，他以为的外围其实是深入的方向。虎杖悠仁直奔咒灵基地的核心深入。
于是虎杖悠仁直接闯入核心区，撞上了咒灵的老大。
强壮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露出和虎杖悠仁一样的金色瞳孔和尖牙，气质却完全不同，阴森感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静止。虎杖悠仁呼吸一滞。
记忆深处的恐惧浮现眼前，再度鲜活。是的，虎杖悠仁清清楚楚记得，在幼年时期将他贩卖，那折磨他，虐待他的男人——
“好久不见啊，小鬼。”咒灵集团的大Boss两面宿傩缓缓地说，赤裸的胸膛露出黑色纹身，布满肌肉，体型发达。
两面宿傩化身巨大的西伯利亚虎，和人形一样，他的体型很大，仅仅落在地上就让大地震颤。几乎接近成年体西伯利亚虎的体重极限。
这是另一只成年的巨大西伯利亚虎，和虎杖悠仁比起来，更残忍，更狡猾，更老练。经验更丰富，体型也更庞大。
虎杖悠仁终于明白五条悟在第一堂搏击课上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不可能恰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虎杖悠仁化身虎形，变成另一只体型明显偏小的西伯利亚虎。金色的眼睛迎着两面宿傩，毫不退缩。
两只西伯利亚虎兜着圈子，彼此都发出低吼声，压低身子，露出獠牙，蓄势待发。
两只西伯利亚虎咆哮着，同时发起攻势，又再度分开。
虎杖悠仁明显处于下风。他身上的金色皮毛已经有了不少的血痕，他喘息着，退后，压低身体，努力调匀呼吸，继续准备下一次进攻。
对面几乎毫发无伤的男人突然恶意地笑了。虎杖悠仁直觉不妙，未及反应，他已重新变回人形，从腰间抽出一条布满尖刺的钢鞭。
“还记得这个吗，小鬼？”
尖刺撕裂肌肤的痛苦从记忆中浮现，深植于幼虎记忆中的恐惧，仿佛打开了开关，虎杖悠仁感到被冻住似的，浑身战栗，动弹不得。
快动起来，快动起来！虎杖悠仁命令着自己，可身体却一动不动，不听使唤。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举起枪口对准了自己，叩响板机。
枪响了，西伯利亚虎虎杖悠仁倒在地上。
一开始并不疼，反而有种暖融融的感觉从胸口弥漫开。接着虎杖悠仁感到呼吸困难。他的肺里呛了血。
恍惚间，他听到风声，看到巨大的银狮从他头顶扑过，发出狮吼。男人后退着，落荒而逃。
来不及去追两面宿傩，五条悟化为人形，低下头去查看重新变成人形的虎杖悠仁的伤势。虎杖悠仁呛咳着，殷红的血从他的嘴角、鼻孔溢出来。
五条悟剪开虎杖悠仁被鲜血浸透的上衣，压住伤口，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帮他止血。简单处理后，重新变成银狮，叼起少年的衣服拖着他往外走。
银狮雪白的皮毛沾染上了点点鲜血，在他们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五条悟拖着虎杖悠仁走出咒灵基地的时候已经脱力了，狮子并不是以耐力见长的动物，何况他刚刚经历过激战，又一刻不停地拖着虎杖悠仁往外跑。
走出咒灵基地的瞬间，他再也支撑不住银狮的状态，五条悟恢复人形，和浑身鲜血的虎杖悠仁一起瘫倒在地，几乎失去意识。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冲下来，把他们抬上救护车。
七海建人跟着他们上了救护车。中途五条悟突然起身，抓住七海建人问道：
“虎杖悠仁呢？！”
“在那呢！还活着！”七海建人的胳膊被五条悟攥得生疼，他努力掰开五条悟的手，指着躺在对面的虎杖悠仁给五条悟看。
五条悟的手一松，朝后一仰，咕咚一声脱力晕了过去。七海建人默默用白床单把他盖好。
虎杖悠仁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五条悟去看他，虎杖悠仁见他进来，一下子把被子拉上来遮住脸，只露出一头粉色头发在被子外面。
五条悟好笑地拽了拽被子：“这是干什么？”
“......任务失败了，没脸见老师。”小老虎的声音闷闷地从白色被单下传来。
“新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已经处理得很好了！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偷袭，在医院躺了三个星期呢！”五条悟大笑起来，在虎杖悠仁床头翘起二郎腿侧身坐下。
听到五条悟老师讲故事，虎杖悠仁终于探出头，忘了自己正在闹别扭，“真的吗？五条悟老师也会那样？”
“真的，不骗你。而且还被打到了头。”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逗他，“所以悠仁的丢脸程度现在稍微好一些了吗？”
听到五条悟这样说，虎杖悠仁的情绪明显好了起来，钻出了被子。
只不过我那时比你还小得多了，而且还反杀了对手。五条悟暗自笑道，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TBC
“可是任务失败了！伏黑和野蔷薇的首次任务可是完成得很漂亮！我大概是这届唯一一个首次任务就进医院的新人吧！”虎杖悠仁懊恼地说。
“不，你做得很好。最重要的是你活着回来了，悠仁。”五条悟打量着少年瘦削的脸颊，苍白的嘴唇，摸了摸虎杖悠仁脖颈处缠着的绷带，那绷带一直向下延伸到胸口处，裹着厚厚的纱布。除此之外，化身虎形战斗时，两面宿傩的利齿留下的伤口也很深，现在虎杖悠仁的手臂和脸颊上还都敷着纱布。
“还疼吗？”
当然疼了，都要疼死了。虎杖悠仁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夜完全都没睡着。
被这样一问，床上的小老虎点了点头，感觉鼻子有点酸。又觉得丢脸，再度把被子蒙到脸上。
五条悟干脆在他身边躺下，和他一起钻进被窝。
即使蒙着被子，猫科动物的眼睛也发着亮。黑暗中，虎杖悠仁转头看到五条悟蓝幽幽的眼睛。
“五条悟老师。”虎杖悠仁小声说，“其实我，在遇到两面宿傩的时候，是真的很害怕。”
“他拿了出来我小时候驯兽用过的那种带尖刺的鞭子，然后我就怕得不能动了。”
虎杖悠仁比了一下，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咧了咧嘴。
“五条悟老师，我觉得好丢脸。”黑暗中虎杖悠仁的金色眼睛盛满了恐惧，让五条悟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无助而恐惧的幼虎的眼神。
“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却还是害怕那根鞭子......”虎杖悠仁痛苦地闭上眼。
五条悟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凑过去，贴着虎杖悠仁的脖颈，张口咬住了虎杖悠仁后颈的肌肤。
五条悟老师的呼吸打在后颈上，痒痒的，带着成年雄狮身上的味道，强大而令人安心。
这次丝毫不带情欲的咬，效果却比任何镇定药都来得快速有效。
五条悟在第一堂搏击课上说得没错，他在成年后依旧保存了后颈控制。五条悟的犬齿轻轻咬着他后颈的皮肤，微微的刺痛，却有奇异的心安。
虎杖悠仁逐渐浑身放松下来，呼吸平静。
五条悟做梦也想不到，此刻虎杖悠仁的照片和资料正在某个会议室的桌子上被传阅。
“虎杖悠仁，编号49，四岁龄成虎，刚刚成年，身体健康无疾病，相貌端正。”
“就是他吧，形象好。虎化和人形的形象都符合标准。”
虎杖悠仁即将出院的前几天，五条悟去探视，却发现虎杖悠仁的病床空了。
他去前台问护士，护士打量着他，“虎杖悠仁被转移了。你是他什么人？”
“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身体还很虚弱，能转移到哪去？”五条悟问道，“我是他的监护人！”
“你的监护人证明呢？”
五条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没有资格领养虎杖悠仁，自然也没有能够证明自己是监护人的文件。
“对不起，我不能提供给你虎杖悠仁的信息。”护士冷冰冰地对他说。
路过的蓝发护士长抱着文件看见失魂落魄的五条悟，一把把他拉到一旁。
“是五条悟先生吧？”趁四下无人，蓝发护士压低声音急急地对五条悟说，声音刚好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虎杖悠仁被转移了，是被秘密转移的，听说是被租赁给邻国展览的西伯利亚虎外交合约选中了！”
“来接他的车子刚来不久，还停在医院后门！五条悟先生您快去！”蓝发护士说完，匆匆走开。
电梯的按钮永远显示停在一层。这栋楼的电梯被封锁了。
五条悟冲下楼梯，一口气跑下数层，持续剧烈的运动让他胸口生疼，体温迅速升高。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他化身银狮奔跑着穿过院子，拿出狮子冲刺的速度，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五条悟终于赶到医院后门门口时，铁栅栏已经放下，荷枪实弹的士兵拦住他。透过铁栅栏，五条悟看见虎杖悠仁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扶上带着保密字样的，武装得严严实实的车。
兽人租赁条约，指的是将本国的珍稀兽人租赁给国外动物园以供观赏，所签订的合约。其中西伯利亚虎作为特有的珍稀物种，签署条约意味着两国外交关系的变化，其中牵涉的利益重大，非旁人所能涉足。
随着兽人的抗争，近些年已经逐渐取得和普通人类相等的部分权利，西伯利亚虎合约已经多年不再。五条悟原以为已经被废除了，谁知如今又重新出现，还选中了虎杖悠仁。
五条悟知道以往作为展览兽人的命运，合约动辄十年，更别提还有无限的续约，以往许多西伯利亚虎客死异乡，直到生命终止都在玻璃窗中孤独度过。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想将事态影响力压到最小。五条悟明白他们是如何找到虎杖悠仁的。
虎杖悠仁的耳标编号是49，每一只兽人的耳标都带有定位，保障他们安全的同时，也让他们的数据一览无余。
他想起虎杖悠仁幼年时，他亲手捏住小西伯利亚虎柔软的左耳，穿过耳标器。
“打耳标痛吗，五条悟老师？”
“一点也不痛哦。”那时候忍痛说出的谎言，竟酿成今日祸患。
耳标器咔哒一声捏下，穿过血肉，五条悟看得到幼年虎杖悠仁身体的颤抖。
五条悟宁可虎杖悠仁没有获得合法身份，在社会外游荡，没有戴上那个他亲自打上的耳标。
夏油杰看着推门而入的五条悟，并不意外。“好久不见了，五条悟。”
“你是为了你那只小西伯利亚虎来的吧？”
“毕业后我选择了我的道路，你选择了你的。结果今天还是得来找我帮忙吗？”夏油杰慢悠悠地给五条悟倒了杯茶。
“一定得是他吗？”五条悟没接那杯茶，坐在夏油杰对面，看着他。
“西伯利亚虎的繁育状况，你是知道的。”夏油杰坦白地说，摊开双手。
五条悟沉默了。
虎杖悠仁的耳标编号是49，全国剩余的西伯利亚虎人中，只有他最合适。雄性，威武，年轻，漂亮，朝气蓬勃，符合人们对西伯利亚虎的想象。
“那换我呢？”五条悟坐在夏油杰对面，牙根咬得酸痛。
五条悟低头把自己的耳标扯下来。耳标本来极为牢靠，很难由自己解开，他撕开带子，蓝色塑料圈磨过耳洞，带出血丝，粗暴的动作带来一阵剧痛。五条悟把那个蓝色的耳标扔在夏油杰桌上。
“我的编号是244，你可以现在就拿我的耳标和资料去申请。”
“恐怕不行。”夏油杰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协议指定的是我们特有的西伯利亚虎。银狮虽然漂亮，但并不罕见。这点你也知道。”
五条悟默默咬着牙把耳环穿过磨破的耳洞重新扣好，走出了夏油杰的办公室。
“协议不可能取消，这牵涉到太多了。”夏油杰摇摇头，“但我会帮你尽力争取，把合约时间缩到最短。”
“多久？”五条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三年。”
五条悟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展览兽人意味着什么，长时间的展览时间，狭小的活动空间，缺乏照料的食物供应，得不到休息，甚至会遭遇粗暴的虐待。
那样的痛苦，他一天也无法想象让虎杖悠仁遭受。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成为监察员和老师，而是选择听从家族安排进入政界，如今的自己是否能够身居比夏油杰更高的位置？
是否就能够，保护虎杖悠仁？
身为最强的银狮，五条悟第一次感到如此痛苦无力。
他在沙发上枯坐到天明。
TBC
从此五条悟再也联系不上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出国展出的新闻很快铺天盖地，五条悟隔着屏幕看到虎杖悠仁的报道，在记者的闪光灯下显得无比威武漂亮。
可是他的伤好了吗？在那聚光灯照射不到的整齐服装下，他有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和休息？
五条悟闭上了眼睛。
虎杖悠仁出国的前一天，五条悟接到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
“你是他的实际监护人吧？”电话那头的声音说，“明天上午九点他在机场登机，你可以凭耳标证明进入机场，来送他一面。”
电话挂掉了，五条悟握着手机，耳朵里是无休止的滴滴声。
五条悟没有去送虎杖悠仁。所以他如常下班，写完下班前的最后一份报告，整理好文件，穿好外套，把办公室的门锁上，想着明天早上要自己做早饭，下班的路上还去便利店买了牛奶和饭团。
所里的同事路过他的办公位时都想安慰他，但见他面色如常，又欲言又止。七海建人想说什么，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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